(没有跑路)橡木匣毒唯兼工抚慰,漂亮匣匣妈妈爱|2nd推恩菲尔,不喜欢管她叫妈

【帝都组】逃跑5

这段时间,有好几天晚上做梦我都梦见了初中升学考试的时候。虽说本来身体就不算好,但总体来说还是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问题。不过已经读了这么久,我也不会再有什么怨言,只是偶尔会在想那个时候要是没出现这种问题,大概就能去到更好的学校,而不必面对现在的情况。

但是,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我也不会认识阿信就是了。

今天放学后,我一如既往地收拾东西,准备和阿信一起回去,却在这时发现手机找不到了。我蹲在地上翻找抽屉,越找心里越是着急。按理说应该没有掉在别的地方,而且今天下午都没有把手机拿出来过,怎么会找不到?找过抽屉我又去翻书包,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见我愈发焦急,阿信也关心地凑上前。

“不会有小偷吧?”

“我也不知道······”

突然间,我在书包里找到了什么东西,翻找的动作忽然停顿。阿信见状,皱着眉,也变得有些紧张:

“又被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这倒不是······”

我说,手里拿的是从书包里找到揉成团的笔记本的一页纸。将它打开,上面潦草地写着:放学后来旧仓库。

“嘁,小混混的勒索吗。”

阿信一脸不屑,抢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然后对我说: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咦?你居然会辨认字迹,不是连功课什么的都不做吗。”

她白了我一眼:“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吧。”

这样说的阿信,已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完全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两人一起就要朝目的地去。说什么小混混勒索,其实她自己这副样子,也没差多少吧?

因为太相信阿信,潜意识的依靠与信赖,总觉得只要有她在就没关系、只要有她在什么都可以解决。所以即使是现在我也认为所谓的等候在旧仓库不过是低劣的恶作剧而已,就像之前那样。我们一定也能轻松解决,然后一切都照常。

已经是傍晚的时间,再加上夏天已经过去,此时的天色已经变得暗淡。旧仓库以前是作为体育器材室使用的,但因为修建了新设施,这里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锁也锈坏了,轻而易举就能进去。旧仓库的电灯坏了,我不免觉得旧仓库里有些黑。空气里是霉菌腐败的气味,一点点潮湿微冷的温度,这里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

我忽然感觉情况不太对劲。

阿信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抓紧了我的手,好像准备要退出去。然而电光石火间,从高大的铁架背后冲出两个人影,我来不及防备,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擒住了双臂。他力气很大,又是从这样的角度,我使不出力气。我慌忙朝阿信那边看去,阿信正奋力挣扎着,但始终没有挣开。门吱呀地打开了,又走进好几个人,我觉得头脑发胀,他们竟都是我们的同学。

在柜子里放避孕套的那个女生也在,端着手机,好像记者那样将这一幕幕认真拍下。

她说着讥讽的话语,从包里掏出我的手机,随意地朝我掷来。

“还给你。”

手机落在地上,声音像冰块碎裂一样。

阿信仍在挣扎,眼见快要成功,却被另一个人走上前,揪着头发揍了一拳。血从鼻子里渗出,阿信狠狠地盯着她,背后的双手被锁得死紧,几乎再用力一分关节就会脱臼。

“阿信!”

我用力向前挣,却被更重地拉扯回来,肩关节发出一声脆响,难忍的剧痛激得我流出冷汗。

怪物、变态、没人要的货色。

粗鄙不堪的话语如蜂群轰鸣着袭来,同班同学却咯咯地笑着。肩膀的疼痛尚未消减,玩闹的声音又刀片似的割裂我的皮肤。我开始耳鸣,大脑也像身体般燥热、烧灼。

他们好像商量着什么,我听不清,但能看见几人向我们大步走来。我甚至快要忘记他们的身份,明明是与我们朝夕相处,同样年纪的青少年。但是,他们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呢?比腐败的味道更加让我恶心,仿佛沼泽中央伸出的缀满淤泥的手。痛苦、悲伤,却死死忍住不肯流下眼泪。

在嘲笑的背景音里,我们被迫跪在旧仓库的地上。胳膊被蛮横地压住,头发被粗暴拉扯,我们被死死按着脑袋,嘴唇与嘴唇的距离不过半寸。

我们被迫接吻。

我曾经幻想过与阿信接吻的场景,或许是放学途中,或许是只剩我们的道场,仅有余晖相伴。亲吻——是何等美丽的语言,柔软的唇瓣是诉说爱语的器官,但也能用来触碰所爱之人同样美好的触感,即使是上次那种不成功的接吻,事后我也无数次回想。

但是,不该是现在这样。

怪物接吻了!——在这样的欢呼声中,我触碰到阿信的嘴唇。

没有一点甜味,我只尝到淡淡的血腥和咸涩。昏暗的光线下,她火红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我,然后在嘴唇分离时,用沙哑到近似无声的声音,对我说:

“不是我们的错。”

是的,阿信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永远骄傲地望着天空,固执得像个异类罢了。她那副倔强的模样,让我羡慕,让我心切不已。或许在意识到之前,我就已经在注视着她。

那么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们,一定也什么都没做错。

闪光灯配合相机效果音此起彼伏,器材室霉菌的味道仿佛也在嘲笑着我。阿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疯了般挣脱开束缚,她愤怒地推倒跟前的器材架,同龄人们宛如受惊的小鸟四下散开,而阿信则是愤怒的野兽。

她的嘴角还有被打破而留下的血迹。

她捡起地上掉落的不知道是什么体育器械,以此作为武器,用我从没见过的姿态进行战斗。这样下去一定会出现斗殴事故,我应该拦住她的。可是我没有,也捡起什么,用力朝人群扔去,然后跑到她的身边。

“我想和阿信站在同一边。”

阿信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闹剧并未持续太久,大概是真的被我们的样子吓到了,他们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屋子喧嚣的灰尘,和浑身狼狈的我们。我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仍然有反应,只是正中央出现了一道裂痕,像丑陋的伤疤。我将手机收回包里,想到那个女生屏幕摔碎的手机,不禁自嘲这下总算是扯平了。

身边的阿信仍然像野兽那样喘着粗气,血液已经干涸,她用手背蹭了蹭,却越蹭越花。

我想要安抚她,可是先前忍耐的眼泪忽然难以再遏制,仅仅是张开嘴就已经泫然欲泣。我不知道阿信是以什么表情看我,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上也带着一种湿漉漉的,哭泣的味道。

受伤的动物也会这样吗?

我们在一片狼藉之中不受逼迫地做了同样的事,心照不宣地都没闭上眼睛,仿佛溺水者拥抱浮木,仿佛幼兽互相舔伤。我亲吻着阿信嘴角的血迹,咸咸的,苦涩的,和眼泪一样。

结束后我们谁都没主动挑起话题,默契地站起身,将身边的废墟收拾干净。等到一切都基本归位后,已经迎来了黄昏。阿信比我先走出仓库,向前走了几米,然后转过身等我。

阿信的红眼睛仿佛浸出了夕阳的颜色,她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夕阳。

看上去强大的她其实只是个爱逞强的家伙,总喜欢把事情说得很轻松,或者瞒着别人自己难过的心事。

现在的她一定也是这样的。

身体的伤口仅仅在于脸颊上附着的创可贴之下,心灵的伤口却被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也从仓库里出来,走近她身边,阿信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看见她冲着我笑。

阿信站在光与暗的交接处,她一笑,即使在这样的季节里,空气中仿佛也能看见夏天的碎片。

“慢死了,放学都这么久了,”

她说着,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我们一起走吧。”


在想假如把我的人生过滤一下会怎么样。

至今为止,只是按部就班,为了回应父母与师长的期许而走出每一步。结果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剑道也只是按照父亲的意思,但走运地在中途发现了乐趣而已。朋友也一个都没有——我曾经一度称呼为“朋友”的人,不过是为了圆满设定,强行套入角色罢了。

就只是一而再地妥协、妥协。

所以我想,如果过滤掉这些无所谓的、不想要的浮渣,留下的会是我的原本吗?

不,别开玩笑了。这样的话,留下的不全是——阿信你吗。

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努力地把我的温度也传达给她。你看啊,因为我们已站在了一起,所以也请你,把痛苦分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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